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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059他早就千瘡百孔,要怎麽能才能治愈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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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農戶家的房子是十分簡陋的,就連墻壁都是用泥巴和著麥草附在編織的籬笆上的,雖然比不上城市裏的奢華,但是足夠遮風擋雨。加上屋子中央燒著碳火,圍坐在邊上比在在城市裏在開著空調還暖和。

談希越,關奕唯和梁韻飛都坐在碳爐邊上,身上的寒意就被暖暖的碳火給驅走,一身就暖和起來了。

那位大哥從裏屋裏拿出了一套嶄新的衣服,走到關奕唯的邊上:“這位大兄弟,你一身濕透了,得把濕衣服給換下了,否則就要生病了。這衣服是新的,我就過年那幾天穿一下,平時都放在箱子裏存著。這裏比不是你們城裏的條件,你若是不嫌棄就穿我的吧。”

關奕唯見那位大哥臉上都有些不好意思出手的樣子,他一把接過去:“我入鄉隨俗,不講究那麽多。”

“那到裏屋去換吧。”大哥覺得關奕唯沒有嫌棄就是對他最大的尊重了。

“我扶你進去。”梁韻飛便替關奕唯拿過衣服換著,一手扶著關奕唯進去換衣服。

整個過程中,談希越都沒有動一下,也沒有任何 的反應,他就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想著自己的事情。只是那眉頭,從不曾松開一分一毫,可見他的一顆心都牽掛著傅向晚。

大哥上前,看著眼底映著火光的談希越,那抹光把潭底的悲傷照亮,看得人心酸:“大兄弟,別太擔心了,好要自能吉人天相,你媳婦兒一定會沒事的。”

然後他便去了廚房,對自己的媳婦說了什麽,便又離開了家。他答應關奕唯要去殷關奕瑤的屍體找回來的。他既然承諾了就要做到。

在裏屋,梁韻飛幫關奕唯脫下了身上的濕衣服,然後又替他換上:“你看老七這樣子……我怕他會想不開。”

“晚晚就是老七的命,失去自己心愛的人,換誰也會想不開的。”關奕唯扣著扣子,“其實晚晚出事,我這心裏比老七還難受,我都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你沒有看到那河水多急,我下去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腳,晚晚落到那河裏,她一個女孩子的,真的怕會出事……”

“我們都別往那裏想,這一次回去,好好找些人,帶上最先進的工具,沿著河流下去找,不管怎麽樣都要找到晚晚,活著我們必須要見到人。”梁韻飛不讓自己往最壞的方面想,“我們不能去觸碰老七的傷口。”

關奕唯換好了衣服,與梁韻飛一起出來後,看到談希越依然維持著他們進去的那個姿勢。也讓他們不禁蹙了眉。他們又坐過去:“老七,要不先休息,明天我們再順水下去找找。”

談希越低垂著眸,就看著那紅紅的碳火:“我想你們先把可可送回去,免得讓四哥和四嫂等急了。我就在這裏繼續找晚晚,就再麻煩你們再帶人來。我不能離開這裏,讓晚晚等太久……”

他的一顆心被撕扯著,悲傷,心酸湧上來,他想哭,可是他知道哭是沒有用的,他要咬緊牙,他要振做,他要盡快地找到傅向晚。

這個時候那位大嫂從廚房裏出來端著熱熱的飯菜放到了屋中間的桌子上:“你們餓了吧,家裏也沒有什麽好吃的,你們就湊合一下吧。還有給你們熬的姜湯,喝了發發熱,免得感冒了。”

“謝謝大嫂。”談希越率先站了起來,走到桌邊,桌上就是簡單的素菜,最好的就是那個蛋湯。

但是談希越卻一點也不嫌棄,拿起筷子,捧起碗就開始吃起來。只有吃飯了才能有力氣去找晚晚。他從過去到現在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的不安,這樣的難熬,也沒有這麽的失敗!他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恨自己沒有保護好晚晚,還談什麽給好一輩子的幸福。

“咳咳咳……”談希越被飯給哽著,嗆咳了起來。

梁韻飛上前,在他背上用力地拍了幾下,幫他順了一下氣:“老七,你慢點。”

關奕唯替他倒了一點湯:“喝口湯順氣。”

談希越接過碗,把蛋湯喝下,感覺整肺腑裏都溫暖了起來。可是眼睛卻有些模糊,他是被這湯的熱氣給濕潤了眼睛嗎?

“你們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晚晚她還等著我,我不會這麽輕易地讓自己倒下去的。”談希越放下手中的碗,又開始吃著那碗飯,以存儲能量。

梁韻飛和關奕唯都坐下來,陪著他一起吃。

這個夜晚,談希越睡得迷蒙,夢裏,他看到傅向晚被困在黑暗的水底,纖瘦的身體緊緊地蜷縮成了一團,眼裏都是害怕的顏色,她張著嘴在呼喊:“希越……救我……這裏好冷好黑,快來救我出去。”

而談希越也對著她大聲道:“晚晚,我在這裏,我來救你了。”

可是傅向晚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一般,還是在拼命地喚著他,聲聲悲傷欲泣,讓他聽得心窩子疼得厲害。他拼命地向她游過去,明明並不太遠的距離,可是不管他怎麽游,他就是游不到她的面前。而卻只能聽著她一聲一聲的呼喚,眼睜睜地看著她蒼白而哭泣的臉,他的心很急,很亂。那是一種無能為力的絕望……

他們相近咫尺,卻如隔著天涯與海角……

“晚晚--”談希越的聲音劃破屋子裏的寧靜,撕破黑暗。

“老七,你怎麽了?”梁韻飛點燃了燈火,暈黃的燈光下看到談希越的額頭流淌下了層層的冷汗,臉色十分的蒼白,眼神也是慌亂的。

“你夢到晚晚了……”關奕唯看著在睡夢中都想著傅向晚的談希越,這是一種怎樣蝕心的折磨。

“我吵到你們了。”談希越擡手撫了一把臉上的汗水,“你們睡吧,我出去走走。”

他們三人睡在這間偏房裏,只能將就著擠一下。

談希越穿好衣服,便下了床,走到了中屋去,便聽到了外面的響動,那個大哥回來了。還把關奕瑤給帶回來了,放到了柴房的稻草推裏,蓋上了草。

談希越一臉的冰冷,眸子比這夜色還要幽暗。

大哥走過來,看到談希越站在門外,眼底結著冰霜:“我吵到你了。”

“沒有。”他淡淡道,“我睡不著。你不用理我,去休息吧。”

“哎。”那位大哥便進去了,準備沖一下身上的穢氣。

談希越站在那裏,看著天邊,而梁韻飛和關奕唯也沒有睡意了,起身陪著他。這樣的夜晚,發生了太多的讓人悲傷的事情,誰也沒有心思安睡。

直到天邊泛白,大嫂起來做了早飯,吃過後,談希越讓梁韻飛和關奕唯收拾一下,便把可可抱給了他們:“去吧。”

他們想勸談希越和他們一起走,畢竟讓他一個人待在這裏,他們真的很不放心。最怕的還是他想不開,雖然他說過那樣堅強的話,可是沒有守著總是不心安的。

“我留下來陪你。”梁韻飛道。

關奕唯是一定要回去的,畢竟他要帶關奕瑤回去,把她下葬,是拖不得的。

“老飛,你讓老關一個人抱著可可怎麽開車,而且昨天老關被冰冷的河水浸泡身體肯定受傷了,回去一定要好好的檢查一下。我在這裏,有大哥大嫂陪著,你們放心吧。我等著你們來接我。”談希越伸出兩只手,分別搭在了梁韻飛和關奕唯的肩頭,“我不會做傻事的。沒有見到晚晚,我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地就去死--”

“不要說這個字,我們快去快回,老七,撐著點。”

就這樣,三人告別,自是不舍與難過。

梁韻飛和關奕唯走後,談希越便下山去了,那位大哥也陪著他,兩人就順著河流一直走,叫著傅向晚的名字,回答他的依然只有風聲和水聲,當走到無路的地方,這心裏難免又是一陣失落與折磨。

談希越深吸一口氣,他告訴自己不要放棄,不能放棄。

而關奕唯和梁韻飛一路不停歇,急馳回了市裏。

關奕唯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父母,任如萍大受打擊,關立國是失望加絕望。當關家父母在關奕唯的帶領下到殯儀館內看到關奕瑤的屍體時,任如萍當時就崩潰了,淚如雨下,撲上前去:“關奕瑤,你這個死丫頭,你什麽路不選,卻偏要走上這一條不歸路,你這樣做對得起我們嗎?你怎麽能一錯再錯,你這個死孩子,這下也好,你再也不會出來折騰我們了。你就到下面去把你這一身的罪孽贖清。”

“什麽都不用辦了,就火化後埋了吧,免得惹人笑話。”關立國別開眼睛,不想去看這個讓人操碎了心的女兒,她的去世仿佛再也激不起他內心的疼痛。

關奕瑤成了關家永遠都無法抹去的汙點。

那邊,梁韻飛把可可抱到了醫院裏,親手交給了談銘韜和慕心嫣:“四哥,可可平安回來了。”

“謝謝韻飛。”談銘韜欣喜地接過女兒,眉眼的焦急和哀愁一掃而去,他把可可抱到了慕心嫣的懷裏,“心兒,你看,可可回來了,我們的女兒回來了。”

慕心嫣看著失而覆得的女兒,顫抖著雙手,都不知道該怎麽去抱孩子。她怕這是一場夢,她咬了咬自己的唇瓣,感覺到一抹疼痛後,她終於淚水盈滿了眼眶,急速地跌落下來,滴在了可可白嫩的小臉上:“這不是夢,可可……我的寶貝兒,你想死媽媽了。”

慕心嫣把可可緊緊地抱在自己的胸口,閉著眼睛,淚水縱橫,她就這樣靜靜的感受著女兒真實地抱在懷裏的感覺,這樣的滿足而幸福。

談銘韜看著喜極而泣的慕心嫣,伸出手指溫柔地替她抹去了臉上的淚水:“可可都回來了,我們該高興,別哭,要笑,給可可傳遞些正能量。”

“不哭,我不哭。”慕心嫣說話都不順暢,努力地把淚水給逼了回去,然後揚起笑容面對女兒。

梁韻飛看著久別重逢的三口之家,也感染到他們的那份喜悅,可正是這份喜悅卻又越發得襯托著談希越失去傅向晚的那份痛苦,四哥的一家三口完整了,可是老七的一家三口卻失去了一個。這就是拿自己的幸福去換別人的圓滿。這種胸懷,這種情操,不是誰都可以擁有。

梁韻飛便沒有再多待,對談銘韜道:“四哥,可可送回來了,看到你們團圓了,我很替你們開心。我有事要先走了。”

談希越可還在那片荒山裏等待著他的救援,而傅向晚也在等待著他們的尋找,時間就是生命,不能再拖延和耽誤。

欣喜過後,談銘韜這才驚醒,想到沒有見到談希越:“韻飛,老七呢?他怎麽沒有和你一起過來?”

“老七他……”梁韻飛的目光輕掃過了慕心嫣一眼,他不想他們內疚,這也是談希越的決定,所以他也只能狠心地隱瞞,“這些天他找可可太過勞累了,所以回去休息了。”

“原來是這樣。”談銘韜也沒有疑他,畢竟談希越的能力他是知道的,“為了可可這些天是太辛苦他了。而我這個做父親的卻什麽都沒為她做。真是感到無比的慚愧。等心兒出了月子,我們夫妻會好好地感謝你們。”

“四哥,你說這些話就見外了。”梁韻飛的心裏漫過悲涼,“那我就回去了。”

梁韻飛離開醫院後,便與關奕唯會合,他們找到了熟悉水性的人,帶上了精良的設備,便再一次往那個荒山而去。他們的心比誰都急,恨不得能插上翅膀,立即飛到談希越的身邊,把他從痛苦的漩渦裏扯出來。

一路的飛馳,不辭辛勞,他們沒有停歇,只為更快的趕到,多爭取一分鐘的時間也好。

他們在那條河邊看到了談希越,這波濤洶湧的水面就如他內心的澎湃一樣,時時刻刻在煎熬著他。只要一天得不到傅向晚的消息,他就一天無法快樂。

“老七,我們來了。”梁韻飛和關奕唯帶著人,背著大包小包的來了。

談希越看到他們,展開了多日不曾松開的眉心,薄唇也揚起了笑容,仿佛冰融的春日,終於感受到了一絲的溫暖:“你們來了就好了。”

他仿佛是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傅向晚就在不遠處等他。

有了這些得力的人,還有這些精良的設備,他相信他一定能長到晚晚,他們一家三口一定能劫後重逢,能美滿團圓。

而那位大哥看著這些人,再看看談希越,他當時就能感覺到談希越並非一般人,但再看到他們帶來的這些人和物時,他對談希越的認識又上升到了一個高度。

談希越走向關奕唯,後者從衣服內襯裏取出一個信封給他。他拿著走了那位給他們幫助的大哥,握住他的手:“大哥,謝謝你。之前對你的無禮請不要放在心上。這點錢是我們的心意,希望你能收下,好好改善一下你的生活。以後若是遇到什麽困難,就來找我。我一定會幫你的。”然後他把一張名片放到了信封裏。

大哥看著談希越塞到他手裏的那厚厚的信封,打開,紅紅的人民幣映入了他的眼。這得是多少錢啊。他緊張地就要還給談希越:“這個我不能要,這錢太多了……我一輩子都沒見到過這麽多錢。”

談希越則反推到他的手裏,讓他緊握著:“大哥,我們在這裏全靠你的無私的幫助,我也沒有什麽可以感謝你的,就用這最直接的方法,這是我們對你的謝意和尊重,這是你應該得到的,只有你收下了,我們才能安心。”

“是啊,你就收下吧。”關奕唯和梁韻飛都對他道。

在哥終於在他們誠摯的目光裏笑了一下,收下了那些錢。他的熱淚湧了上來,濕潤了眼眶:“你們是好人啊……”

“大哥,你才是好人。”談希越這些天在這裏感受到了他們夫婦的淳樸善良,“我們在此別過了,以後有緣會再見的。”

“一路順風。”大哥祝福他們。

談希越一聲令下,四個制作精良裝備其全的橡皮艇,都是個中高手的專業人士。他們一行十二個人便出發了。順著河流往下漂流,沿著河崖,談希越他們四處尋望,又聲聲的呼喚。順水而下,只要看到岸邊有人的話,就會上前去問一問,可卻一直一無所獲。直到到了與其它河流交匯處,來到港城的碼頭,也沒有一絲傅向晚的蹤跡。就讓談希越的心越來越冷,越來真害怕,他最怕的是傅向晚已經沈入水底,被魚分食而之,這是最最殘忍的……

“我不會放棄的,不到最後時刻我絕對不會放棄的……”談希越咬緊了牙,似在給自己打氣一般。

談希越固執地在這裏尋找,一個星期過去了,十天又過去了,可始終是一無所獲。他在這裏靜靜守候,而卻不知道在談家,在飛越集團已經亂成了一團。

每一天都是員工問王竟談希越在哪裏,都這麽久沒有露過面了,公司大小事情他都不出席。王竟自然也不知道,但作為談希越的心腹,他還是應付自如:“談總他身體抱恙,所以去了國外療養一段時間,令夫人陪同,你們還有什麽不放心。很快談總就會回來的,到時候一定會通知大家。”

“談總身體一直好好的,怎麽突然就不好就不好了?王助理,你該不會有什麽隱瞞了我們吧?”

“各位股東,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啊。我再怎麽膽大也不敢假傳聖紙,如果你們不相信,等談總回來,你們都可以上告,讓他訂我的罪,我王某絕對不會有半句怨言。”王竟如此保證著。

而談家那邊知道消息,談正儒一驚,拍了一下桌子:“這老七身體抱恙的事情我這個做爺爺的怎麽都不知道?老太婆,啟德,琴子,老六,你們知道嗎?這是得了什麽病,還要瞞著家裏人?要讓我們從外人的嘴裏知道消息?把我們當成什麽人了?”

“爸,你別生氣,老七這樣做可能有他的考量,要不等他回來後問了再責罵他也不遲。”方華琴也覺得奇怪,傅向晚再忙,也會下班後來看點點的,這都多少天過去了,都沒露一下面。事情不知道發展成什麽樣了。

“生病有什麽好隱瞞的?連家人都不信任了嗎?”談正儒有些生氣,“看來是我們老了,也操不了這個心了。”

“老頭子,你胡說什麽,老七他是那樣的人嗎?別成天極思亂想的,給孫子亂扣帽子。”談奶奶則批評了一下談正儒。

“爸,老七再怎麽樣也不敢不尊重你。”談啟德也替兒子說著好話。

“是啊,爺爺,老七這心裏一直有你的。”談雅麗也幫襯著。

就在這個時候,談銘韜和關奕唯進來了,兩人眉心緊蹙著,潭底都蕩漾著哀傷的漣漪,眾人看著他們也不禁蹙起了眉:“你們兩個這是怎麽了?一臉的不高興。”

談銘韜上前一步,重重地在談正儒和談奶奶的面前跪了下去:“爺爺,奶奶,對不起……”

“這到底是怎麽了?”不明情況的談正儒微垂下目光,看著談銘韜。

關奕唯也跪了下去:“談爺爺,談奶奶,老七他……老七他暈倒進了醫院。”

“老七他真的生病了?”談奶奶也驚詫。

然後談銘韜和關奕唯把可可被抱走,然後談希越和傅向晚為了救可可而發生了意外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談正儒和談啟德畢竟是軍人,性格要沈穩一些,也能撐得住這樣的不幸。反觀談奶奶當時就伸手揪緊了胸口,呼吸差點沒提上來。方華琴也哭了出來,談雅麗咬著唇,抹著不斷往外流淌的淚水。

“晚晚到現在還沒有找到?”談正儒極力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沒有。”關奕唯搖頭,向談正儒生生的磕下了頭,“談爺爺,這一切都怪我,我願意承擔一切罪責。你們打我,罵我都好,造成這樣的後果我心裏真的很難受。”

談正儒吞了吞喉嚨幾下,苦澀就在嘴裏漫延:“這事情怎麽能怪到你。要怪只能怪天意弄人。”

“爺爺,是我對不起老七,如果我不告訴晚晚,那麽她也不會跑去那個地方,就不會遭遇不測了。晚晚救回了可可,讓我們一家三口團圓,可卻讓他們一家三口破裂,讓點點沒有了媽媽的疼愛……”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再怪誰又能挽回什麽,現在最重要的是去看看老七。”談正儒撐著椅子的扶手站了起來。

談家所有的人都轉往醫院,談希越在因為過度消耗自己的體力,加上在悲傷痛苦,飲食作息的不規律,導致了他胃病發作,當時就暈倒掉進了水裏,幸好被救了上來,立即便送回了,入了院。

梁韻飛一直陪在醫院裏,此時談希越已經轉到了vip病房裏,還在昏迷之中。看著談希越那一張比白色床單蒼白的臉,加上這麽久沒有好好的整理自己,他剛毅的下巴都早冒出了青色的胡碴,整整受了一圈的他,看著就讓人覺得心疼無比。這哪裏是有盡力找,這根本是在拼命,失去了晚晚,他的命也就不那麽重要了。

看著兒子如枯槁般躺在那裏,一點生氣都沒有,方華琴的心狠狠一收縮,眼淚就浮上了來。

屋子裏一片愁雲慘霧,悲傷繚繞。

不知道過了多久,談希越終於緩緩轉醒,看著守在病房裏的親朋友好友,就是沒有看到他心愛的人。換作平時,只要他一生病,傅向晚總是第一個守在他身邊,替他端水送藥的那個人。而如今,真的再也無法擁有這份簡單的幸福了嗎?

“老七醒了……”

談奶奶上前,伸出顫抖的手撫上了孫子的臉:“老七,我知道你心裏很苦,可也不能這麽折騰你自己啊。你不要讓她擔心。也許晚晚被好心的人救了,也許因為受傷所以還昏迷著,沒有辦法通知你,現在你要做的是等。晚晚是我們談家的好媳婦,談家會一直找她,一直找。”

“奶奶,我可以丟了我的命,但我不能沒有晚晚。”談希越語氣傷痛,失去晚晚的痛就像是一道刻在靈魂裏的傷口,難發愈合。

“我們都知道,可是點點也不能沒有你,你是他的父親,晚晚現在無法陪在你們的身邊,但是你要振作起來,連同晚晚的那份愛一起給點點,你若是照顧不好點點,又把自己的身體開垮了,等晚晚回來後,一定會生氣的。老七,奶奶說了這麽多,你應該明白是吧?你是談家最聰明的孩子,奶奶一直以你為驕傲。”

“兒子,現在是化悲傷為力量的時候,千萬不能倒下。點點還需要你。”方華琴來的時候抱著點點來的,就是想讓談希越看到點點後,能記起為人父母的責任,以此堅強起來。

“老七,我們都在你身後,給你依靠。”談雅麗壓下淚光,揚起鼓勵的笑容,

“兒子,堅強點,爸相信你能挺過來。”

每一個人都給予談希越力量,無非是想他能站起來,把這巨大的悲傷給壓下去。

談希越看著可愛的兒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染著最幹凈的顏色,那笑也是天真無邪的,孩子的笑是有凈化心靈,溫暖靈魂的作用。談希越的心終於有了回暖的跡象,此刻,兒子便是他唯一的希望。

是啊,再怎麽難熬,再怎麽痛,他都要照顧好點點,不能辜負了晚晚對點點的愛。談希越雙手撐著床鋪想要起身,而梁韻飛則替她拿了枕頭墊在了身後,讓他好靠在上面。

“媽,把風點點給我抱抱。”談希越向母親伸手。

方華琴知道兒子是聽進去眾人的話了,她把點點遞上去,談希越抱過來放到懷裏,兒子像是能感覺到父母的悲傷似的,他伸出小小的手放到父親的臉龐上,微微嘟起了可愛的小嘴。

“爸爸……”兒子奶聲奶氣地叫著,還是有那麽一點點不清楚。

“兒子……”談希越輕輕地吻了吻兒子的臉頰。

小點點也像學著父親,湊上自己的小嘴親了親父親的臉龐:“爸爸……”

談希越眼角的水光浮現,卻已經很欣慰。他在心裏暗道:“兒子,我們一起等媽媽回來。”

眾人看著父子相擁的親密畫面,都感動得眼眶濕潤。

有了兒子的鼓勵,談希越配合著醫生接受著治療,身體恢覆得很快。而傅向晚失蹤的消息,沈寧家那邊還不知道,可這件事情他談希越也瞞不下去,也不想瞞誰。他決定自己出院後就會找他們解釋。

可是還沒有等到他出院,談銘韜和慕心嫣便來了,他們抱著可可,便要跪在談希越的面前。談希越急急地扶起了他們:“四哥,四嫂,你們這是做什麽?想要折煞我嗎?我萬萬受不起。”

“老七,我們對不起你,對不起晚晚,更對不起點點。”談銘韜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時,他覺得自己比死了還難受。是他們毀滅了他的三口之家。

“希越,對不起……”慕心嫣咬著唇,阻止著自己哭出來。

“四哥,四嫂,我這些天聽到最多的就是對不起,關家的人,還有你們……可這和你們真的沒有關系,這可能是老天爺要考驗我和晚晚吧,你們真的不必這樣。一切都是我們心甘情願,只是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是我不會倒下去的,我還有點點。你們放心吧。”談希越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氣色已經好太多了,“以後誰也不要提這件事情了。”

也許就算誰也不提,可這件事情始終在很多人的心上刻上了痛苦一刀。經歷時間的沈澱,也許更痛。

這時,寧峻笙和蘭婷,沈灝也來了,蘭婷看到談希越後,不管不顧地沖了上前:“希越,你告訴我,晚晚她在哪裏?我要見她!”

“媽,晚晚她會回來的。我相信她心裏牽掛著我和點點,一定會回來的。”談希越回答她。

“什麽叫她會回來的?我要見晚晚的人,你把晚晚怎麽了?把我的女兒還給我……”蘭婷一臉的悲傷,“我好不容易才認回這個女兒,你也說過會好好的保護她,可現在呢?她人呢?”

蘭婷當知道傅向晚下落不明時,一度氣昏。她等不了談希越出院了,便跑來質問。

“蘭姨,你聽我解釋……”談銘韜把事情的經過全解釋一下,“老七的心裏比誰都苦,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團結在一起找到晚晚,照顧好點點。”

蘭婷看向談銘韜:“話是可以這麽說,但是你們沒有保護她就是你們的錯。晚晚……”

“媽……”沈灝扶著經不住打擊而頭暈目眩的蘭婷,“你別激動,我們會替晚晚討回公道!”

寧峻笙看著這樣的狀況,也是心中焦急:“蘭婷,你別急。”他只怪自己沒能早點開口認回傅向晚,經此事後,他們父女真的就要天人永隔了嗎?

沈灝扶著蘭婷坐下,然後幾步來到了談希越的面前,冷眸怒視,急速的揮拳而上,重擊在了談希越的右下顎,打得談希越栽倒在地。他感覺到腥甜的味道在口腔裏漫延。

“談希越,我們不該相信你的話,你看看你是怎麽對晚晚的?你還是男人嗎?自己好好在站在這裏,而晚晚卻找不到人!”沈灝斥責著他。

“老七!”談銘韜上前把談希越扶起來,對沈灝道,“沈灝,有什麽沖我來,與老七無關。”

“怎麽和他沒有關系?他是晚晚的丈夫,就有責任護她周全。”沈灝的喉結上下輕滾,“我這一拳還不過癮呢?”

“沈灝你夠了!”一聲清冷的女音帶著一絲的怒氣。談雅麗提著保溫桶走過來,站在沈灝的面前,美麗的眼睛裏都是對他的指責,“這裏是醫院,老七是病人,隨便對一個病人動手,你是小孩子嗎?你太幼稚了!”

“是,我是幼稚,因為失蹤的人是晚晚,而不是你的弟弟!你就可以這麽地無所謂嗎?”沈灝也微微揚起了下巴。

“誰說我們無所謂了,晚晚是我們談家的人,只要我們談家有一個人在,就會不遺餘力地找她。而你呢,在這裏對老七動手對找晚晚有幫助嗎?”談雅麗微微咬著紅唇。

“漂亮的話誰都會說。”沈灝好像和談雅麗杠上了。

“好,既然你這麽說,我也無能為力了。”談雅麗微微淺笑,把保溫桶放到櫃臺上,“但我不會讓你在老七的病房裏無理取鬧。”

“六姐,我沒關系的。”談希越覺得這身體上的疼遠遠抵不過心裏的苦,也許這樣他才能好過一點,“他們的心情我能理解,就像你們理解我一樣。”

“老七……”談雅麗擔憂著,看著他泛起青紫的下巴,那是沈灝留下的重擊,“你不能什麽事都一個人抗著,只要我在這裏,我不會讓其他人動你一分。”

沈灝聽著這話,心裏特別不是滋味,看了一眼談雅麗,正好也對上她憤怒的目光。誰的心裏沒有苦,沒有痛,沒有淚。傅向晚的失蹤重創了幾個家庭。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傅向晚才能有消息。

等待是最漫長而又難熬的,只是隨著時間推移,傅向晚依舊沒有消息,只是談希越對傅向晚的思念與日俱增。他也更加地堅強了起來,兒子成了他生活的重心,不管工作再忙,他都會準時下班回家,和兒子親近。

他會每天拿著他們全家福的照片,指著上面的傅向晚對兒子道:“兒子,這是爸爸,這是你,這是媽媽,媽媽叫傅向晚,是名醫生,記住了嗎?”

反覆對兒子進行灌輸這樣的思想,兒子的記性也十分好,沒幾次就記住了。會自己指著傅向晚的照片叫媽媽。只是每次都看媽媽媽的照片讓一歲多的小點點覺得不夠,他便問:“爸爸,媽媽在哪兒?”

“媽媽去了國外,她有工作,要等小點點再長大一些才會回來看你。雖然媽媽很久沒見過你了,但是你要記得媽媽。媽媽最愛你了。”談希越就這樣對小點點解釋著。

小點點似懂非懂地點頭,然後抱著談希越脖子,親著自己的父親:“爸爸,點點也愛你。”

談希越則揉著兒子柔軟的發絲,笑了笑,也許這就是快樂,可心裏總覺得少了什麽,他最最渴望傅向晚能回來。別人的傷口很快就好起來了,為什麽他的卻越來越痛。每個夜晚他都無比煎熬,就像過一個世紀那麽漫長,他早就千瘡百孔,要怎麽能才能治愈?

很久沒有參加過宴會的談希越這一次破例參加了這一次最隆重的慈善拍賣晚宴,如果不是做慈善,談希越也不會同意。華麗的會場上水晶燈璀璨閃耀。談希越穿著黑暗的襯衣和西裝,用酒紅色的細領帶起化龍點睛之筆。選擇暗色系列的他越發的成熟穩重,內斂而低調,透出男人的深度魅惑。這是他大半年後第一次出現在公眾面前,所以格外的引人註目。

拍賣會上,談希越拍下了一副名畫,價值千萬。也算是為慈善事業添了一筆。拍賣會後便是晚宴,談希越受到四面八方的人的問候,讓他喘不過氣來。他便提前離開,剛走到外面的噴泉時,透過暈黃的燈光看到了一個女人優美的背影。她穿著一襲裸色的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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